酥沐沐

今天，连星空都是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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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天的星河』

星空，或许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各自不同的样子。而对她来说，她就是星空，只属于她的星空……

 

今天……已经是第15天了。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看着天空中耀眼的星河，灿烂的流星，闪烁的星星，一切都是那么美，这都是大自然给予的馈赠。但是，一切光耀找在她身上，投下的只有她独自一个人的身影。她看着再灿烂的星空，也丝毫提不起兴趣。因为……身边少了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约定好的15天，一起在这里看星河……她失约了吗？』

 

她在一片灿烂的星河中，缓缓闭上了双眼，眼中散发着荧光的泪珠被眼皮的挤压从眼眶中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在脸颊边缘停留片刻，最后落到了柔软的草坪上，给小草增添了些许娇嫩，而氛围则变得有些许的低沉。

 

她可以被所有人对她的约定好的事情无法实现……唯独她，她不能接受。

 

过度的想念让她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又或许只是她的想象？她不在意，只要有她，她都愿意。

 

——

 

day.1

 

那是她们的第一次相遇。

 

艾米丽一如既往地去孤儿院照顾那些在她眼中可爱的孩子们，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她。她从不跟别人抢东西，只是默默地去拿走别人所剩下的最后一个。因此，她总是无法填饱肚子，她也一天天地瘦了下来——虽然本就很瘦。她简直是皮包骨，但孤儿院院长可不在意这些，这种谁都知道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而艾米丽，开始在意她，她每次都会做一个最大的面包，放在口袋里，先将篮中的面包给其他的孩子们分完之后，再在她失望的眼神下，递给她那块最大的面包。

 

她总是这样对她，直到后来她才问了她的名字。她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了她叫艾玛·伍兹。

 

这种行为，或许…在别人眼里……是偏心？

 

——

 

day.2

 

那是她们除问名字外的第一次谈话。

 

“艾玛，你有喜欢的事物吗？嗯……比如花啊，人啊之类的。”

 

艾米丽并不是很会提出话题，毕竟这只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正是谈话——尽管这只是闲聊。而一般人为了缓解尴尬，总会提议说出“喜欢”“爱”之类的词眼。似乎这样的问题很容易被回答，毕竟答案总是偏肯定一些的，而对于她来说，似乎不太一样。

 

“喜欢的事物……吗？”

 

问句加上补充的部分，换来的却是另一个问句。

 

艾玛微微摇了摇头，众所周知，这个答案是比较否定的，又或者是中肯的。

 

“我不知道……”

 

——

 

day.3

 

那是她第一次请她喝下午茶。

 

仅相处了两天的时间，艾米丽并不是很了解她的喜好，就连她喜欢的事物也不知道——又或许是没有。但她愿意陪她喝一次下午茶，和她一起谈谈心，虽然共同的话题并不多。

 

但只要她愿意，总可以做的到。

 

艾米丽大概是比较偏和她自己的喜好，又或许添了些对她喜好的猜测。但总而言之，最终的结果并不差。

 

这或许是艾米丽看见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尽管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真实，僵硬且苦涩。

 

——

 

day.4

 

那是艾米丽第一次见她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她当时在花园中浇花，因为是孤儿院中的孩子，她们总是需要做这些农活，而她的任务看似很轻——只需要照看这些花朵。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她曾失败过，当然，都被教训过了。

 

艾米丽看着她身上越来越多的淤青，心仿佛都被揪下了一块。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刻开始的想法，她也不记得了，或许是很久之前就像这么做？

 

但当艾米丽来看望她的时候，艾玛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一直看着那些令她受害的花朵。

 

“或许……我喜欢它们？”

 

『啧，那都是被迫的啊！你可真是个傻瓜……』

 

真是奇怪的想法。

 

——

 

day.5

 

那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出门。

 

当她将这个提议告诉院长的时候，院长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如果她走了——即使只有一天。虽然可以少做一个人的饭，但是花园里的那些花则又是一个问题。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几朵花而已，放几天没关系吧？即使有事了当然也可以由打骂她来出气——如果以花枯死了为借口，倒也自然不会有人敢有歧义。

 

她带她出门只是想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不想看着她整日待在像笼子一样的院子里，犹如笼中的白兔，关的太久了也会不再活泼。而她似乎并没有想要出门的欲望，她甚至还有些害怕人群，总是紧紧地拉住艾米丽的衣角，似乎全世界人与她为敌，而只有一个可以让她信任的人——艾米丽 来保护她。

 

这可真不是个良好的开端。

——

 

day.6

 

那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流星。

 

她们坐在柔软的草坪上，而艾玛则像一只恐惧至极的小兔子，柔弱地钻到艾米丽的怀中。她不敢看这些东西，没有接触过许多东西的她害怕这些会伤害到她。

 

但还是在艾米丽的安抚之下，颤抖着抬了头，看到了空中划过的流星。

 

一片暗蓝色的天空之中闪烁着几颗并不甚明亮的星星，它们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仅凭这些完全无法照亮暗的天空，而这些，又恰好增添了些许美感。一颗耀眼的流星从天边划过，像是要划破天际似的滑落到地面上，行过的轨迹全都是耀眼的光芒，第一颗流星完全给面子的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这样却像是只是铺垫，无数颗小的流星瞬间从一侧出发，顺着大致的轨迹瞬间铺满了整个天空。天空之前所有的暗蓝色此时全都被改成了明亮的颜色，耀眼的像是白色一般，完全没有了蓝色原本应有的神秘与韵味。

 

这样的美景，的确很让人痴迷。

 

——

 

day.7

 

那是她看完星河后回到孤儿院所经历的第一件事。

 

她当然因去玩了两天而没有照顾花朵被骂了，正当院长还要在她身上留下新的伤疤时，艾米丽突然出现，恳求再给她一次机会。而院长则是看在艾米丽总是给孩子们带吃的，为孤儿院付出了微薄的贡献的面子上，才饶过了她这一次。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花，原本快要枯死的花，竟然在艾玛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充满了生机，且似乎开得更艳了。花苞像是从之前的含羞待放变成了毫不吝啬地甚至有些放肆地开着。

 

——

 

day.8

 

那是她们之间的第一个约定。

 

而她们所约定的内容就是:在一周后，也就是她们相识的第15天，在相同的地点，一同再看一次星河。

 

这个提议是艾米丽提出的，而在被提出的时候，也被艾玛点头肯定了。

 

——

 

day.9

 

那是她第一次为她讲睡前故事。

 

一个阴暗的小房间，清冷的月亮散发着柔弱的月光，本就不怎明亮的光芒更是被黑暗的窗户消去了近一半的亮度，致使房间内显得黑暗且冰冷。

 

唯一仍有温度的是艾米丽温柔的声音，从她一张一合的薄唇中吐出的一个个令人羡慕的童话故事深深吸引着艾玛。

 

她在粉嫩的童话世界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day.10

 

那是她第一次告诉她关于她的想法。

 

艾玛对艾米丽只是说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我想去游乐园……”

 

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会带一个孤儿去游乐园？

 

但是她愿意，她愿意去陪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只要她想，那她总会尽力满足。

 

她陪她一起坐过山车，坐旋转木马，坐海盗船……当然，她是那个总是看着她玩而在心底却比她还开心的人。

 

玩过一圈之后，看着艾玛的笑容微微弯了弯眼角，她就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白费。她的笑容越来越真实了，也越来越甜美了。

 

——

 

day.11

 

那是她们第一次分离的一天。

 

艾米丽一如既往地去到孤儿院看望她。但她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没有再次看见她的笑容。当她询问起院长是，院长只是极其冷静地告诉她:她已经被一个声称是她父亲的人接走了。

 

而院长当时并没有多疑，而是直接将艾玛交到了他的手中——谁不想自己轻松一些呢？

 

万般复杂的心绪涌上心头，那是她第一次离开她。她很怕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没有，她也怕会忘记她。虽然……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人物罢了。但这对于艾米丽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打击，她甚至爱上了她的笑容——尽管还不甚完美。但她想让笑容变得更加真实，更加美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她还会记得她们之间的约定吗？

——

 

day.12

 

那是她第一次梦到她。

 

梦境总是那么扑朔迷离。她梦见了她们那次去游乐园的画面，她坐在旋转木马上，艾米丽则坐在她旁边的木马上。只是托着脸看着她开心地手舞足蹈，脸上的笑容非常真实而异常甜蜜。就连艾米丽看她的眼神中都洒满了温柔。什么时候梦境才能变成现实？或许不可能。现在她还不知道身处何处？又是否惦记着她？一切都是未知。

 

“黛儿小姐！我们一起去玩吧！”

 

艾玛向她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却可以让人沉醉。她握住了她的手，越缩越紧。她很怕再失去她……笑容依旧挂在她脸上，丝毫不僵硬。

 

这一定是她生命之中最温暖的笑容。——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

 

艾米丽被呼唤，而她则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你要走了吗？……嗯，那么一路顺风”

 

她只不过是个梦境罢了，那么在意做什么？

 

她看着她的身体逐渐破碎，之后碎片掉落在地上，随风变成了流沙，只是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眼前的所有物品瞬间变成了熟悉的事物。

 

既然梦醒了，那她便也不复存在了吧。

 

——

 

day.13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她似乎不存在了。

 

当她再次去到孤儿院时，那里似乎失去了生机，一切事物都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失去了颜色。

 

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她一直以为可以把她带走，之后一起生活，直到永远……幻想在一瞬间破碎，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是吗？

 

『一定不是这样的！』

 

她仍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她们直接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都因她的消失而不见了吗？似乎是这样，她甚至不愿再去触碰那些回忆……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一切都无所谓了吧？

 

那些花卉，本该是她在此所有的东西，照顾那些花，也变得理所当然。但她从不曾拥有它们，却因被迫照顾它们带来了一些乐趣？

 

而此刻，那个位置，被另一个人顶替。那些花，它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她的消失，逐渐失去颜色甚至……枯萎。

 

嘛，怎么会呢？一切都是她眼中的世界罢了。

——

 

day.14-day.15

 

这不再是第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她没有再去过那个孤儿院。因为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为什么要去孤儿院？为了看她，看她的笑容。可现在笑容不在了啊！

 

她在约定好的前一天晚上，独自一个人，坐在约定好的地点。柔软的草丛中散发出一些泥土的清香与野花的芬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时间还未到，她不会来的。

 

……即使到了也不一定会来。

 

她就那样一直等着，等到了空中漆黑一片，等到了第十五天的第一刻……她还是没有来，或许是太心急了吧。

 

空中只有月亮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月亮的周围没有任何一颗星星闪烁，它形单影只地陷在黑暗之中，身旁没有一个人陪伴。这刚好照应了躺在草坪上的艾米丽。

 

『现在没有关系……只要在夜晚有最灿烂的星河……配上最灿烂的笑容，就可以形成一个最灿烂的日子』

 

她睡着了。

 

连梦里都是她……

 

她好开朗活泼……她好可爱……好想…好想她

 

——

 

她醒了，不是被她叫醒的。而是被一阵轻柔的晨风叫醒，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拂过草坪，拂过树叶，万物产生一种沙沙的感觉，犹如一场仙境——或许是上天赐予她的补偿？

 

『她还会来吗？』

 

或许答案是否定的。

 

她依旧在等，从早晨一直等到了黄昏。

 

橙红的一片天空的最下方，是仅剩的半个火红的太阳，周围一些鹅绒白的云朵稍作点缀，却被映衬成了橙黄色。最后，在月亮的催促之下，沉落到了地平线下。

 

月亮攀上了天空的最佳位置，周围的星星似乎都在为它喝彩，一点一点闪烁着并不耀眼的光，又似乎像一个俏皮的孩子一直对你眨眼。

 

——

 

回忆到了此刻，也该结束了吧？

 

她不会来了……

 

她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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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她不会失约！……一定不会！』

 

“艾米丽小姐……我来晚了吗？”

 

啧，幻觉吗？她怎么可能还在……

 

但那个声线温柔，在询问的语气中夹杂了些许不安，这个熟悉的声音……一定是她！

 

艾米丽猛然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对透澈的绿瞳，温柔充溢着整个瞳孔。她笑意盎然，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甜美的笑了吧——至少对艾米丽来说是这样。

“艾…艾玛？！”

 

在最关键的时刻迟钝。

 

“艾米丽小姐”

 

似乎是为了让对方确认身份，她特意用最真实的声线却道出了最温柔的话语。与此同时，还露出了一个真挚无比的笑容。

 

『眼角全弯了呢……』

 

艾米丽突然冲了上去抱住艾玛，或许这是幻觉，尽管这样她也想要在最后一秒，紧紧地抱住她。哪怕她下一秒就会像是流沙一般消失，她也不后悔。

 

——

 

她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同样温暖的怀抱，将艾米丽抱在怀里，之后像是幼稚的孩童一般对着她咬耳根，炽热的气息吹拂着耳垂，酥酥麻麻的感觉却并没有引起不适。“是我”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无数话语涌上心头，却因喉咙的哽咽而无数次噎了回去。她最终决定用行动来表达这个意思。

 

艾米丽轻轻抚住艾玛的头，之后在额头的位置，轻柔地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星河却正是最灿烂的时刻，那是某个天使馈赠给她们最浪漫最温柔的背景。流星划过，艾米丽轻轻在心里落下了一个愿望:让她们永远不分离。

 

愿望会实现……但愿吧。

  （其实那天本没有星河，只是恰好因为你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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